徐瑾年默默拿来梳子,动作轻柔地给盛安梳理头发:“我没有事。”
盛安长发披散,一双死鱼眼瞪着他:“既然没有事,你去书房多看几页书不行么?下次再敢坐在床头吓人,你就别回房间睡觉。”
徐瑾年一口否决这个惩罚:“不行。”
盛安:“……”
回答得好理直气壮,是不是该给他鼓掌?
顶着盛安幽怨的小眼神,徐瑾年将她的头发一根根梳顺,放下梳子问道:“还要睡么?”
盛安不想搭理他,爬到床边坐下,拿起搭在床尾的衣裳穿起来。
徐瑾年眼底闪过一丝遗憾,也只能站起身看着她穿衣服,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。
盛安觉得他有些怪怪的,穿好鞋子盯着他的脸仔细看:“你真没有话要跟我说?”
徐瑾年摇了摇头,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吻:“一上午没有见到安安,现在只想寸步不离的陪着你。”
盛安看着他的眼睛,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:“姓徐的,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?”
徐瑾年吻不下去了,一脸的无可奈何:“没有。”
盛安挠了挠脸:“那就是被夫子批评了,想在我这里找安慰?”
徐瑾年:“……”
当年挨夫子板子,挨到夜里只能趴着睡,他都没有喊一句痛,以寻求老父亲的安慰。
原来在安安心里,他居然如此脆弱?
不行,必须改变安安的看法,让安安知道他的厉害!
盛安猜来猜去猜不到原因,见徐瑾年死活不肯说,她也懒得继续猜:“不说算了,我还不想听呢。”
说罢,她刚要下楼,手臂一紧,整个人就被卷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。
紧接着,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:“安安也有事情瞒着我。”
盛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,不然她怎么会听出对方话里的委屈?
“安安,我们交换如何?”
徐瑾年的唇落在盛安的耳际,呼出来的热气渐渐熏红了她的耳朵根。
盛安受不了男人的诱哄,道心坚定地脱离他的怀抱:“你爱说不说,我才懒得理你!”
现在还不到坦白的时候,即便坦白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,提前说出来事情可能会出现不可控的变化。
见盛安还是不肯说,徐瑾年心里叹息,长臂一伸再次将人抱进怀里:“那就等安安想说了,就第一个告诉为夫好么?”
盛安给了他一肘子:“别叽歪了,大厨房还有二十只鸡等着我烤。”
徐瑾年遗憾的松开她,转而牵起她的手:“我陪你。”
盛安没有拒绝,随手抓起床头念了一小半的游记:“拿着,一会儿念给我听。”
徐瑾年哑然失笑,乖乖接过游记同她一起下楼。
透过窗户看着夫妻俩手牵手,三位老人已是见怪不怪。
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,盛爷爷对盛奶奶小声道:“安安和瑾年感情好,怕是要不了多久,我就有重外孙抱喽。”
盛奶奶满脸笑容,昏花的眼里满是期待:“瑾年俊,安安俏,他们俩的孩子,不论男女定是顶顶好看的!”
老太太没有刻意压低嗓音,徐成林听得直乐:“那是,我们老徐家没一个丑东西!”
别看徐老大几个不做人,他们六兄妹都继承了爹娘给的好相貌,不然家里穷成那样,不会只有他一个老光棍。
哎,这么说也不对,他是看淡了,又有儿子养老,才决定打光棍,不是真没有姑娘要。
想当年他在大户人家做护院,后院的小姐姨娘没少对他送菠菜,他要是真有那个心思,早就儿女成群了。
徐成林追忆往昔,忍不住又对盛家二老分享自己年轻时的光辉事迹。
饶是听他说起过好几次,二老还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对于从未出过远门,大半辈子都在村里侍弄田地的他们而言,外面的世界充满神秘,是他们一辈子无法企及的地方。
徐成林的经历,就是给那个神秘世界打开一道口子,二老能“看到”不一样的景象。
四个宝没有睡午觉,吃完饭就待在大厨房练刀工练厨艺,回忆上午制作烤鸡的细节和诀窍。
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位主子,四个宝相互挤眉弄眼。
徐瑾年鲜少来大厨房,四个宝来到盛园半个月,见到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。
虽然惊叹于徐瑾年的长相,对他秀才公的身份心存敬畏,四个宝私下里根本不敢议论,就怕传到两位主子耳里,会惹得他们不高兴。
徐瑾年对上前见礼的四个宝颔首,就站在一旁看着盛安打开烤炉,往里面添加炭火,时不时观察温度,然后将一只只腌制过的生鸡放进去烤。
做完这一切,盛安洗净手来到徐瑾年身边坐下:“现在盛园的生意算是上路了,养活咱们这些人不成问题。”
徐瑾年眉眼含笑,轻声夸赞:“安安最厉害。”
盛安两手叉腰,像只骄傲的大公鸡:“那是自然,我一直凭真本事吃饭!”
前世今生,她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获取想要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