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对小毛驴干的“好事”一无所知,夜里光线昏暗也没发现徐瑾年脚背的淤青。
偶尔闻到淡淡的药油味,也只以为药油的塞子没塞好漏了。
直到要提前将家里的东西搬到盛园,需要小毛驴出力拉车时,盛安一眼发现小毛驴毛发杂乱,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。
“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生病了?”
盛安上前摸了摸小毛驴的头,见小毛驴眼中含泪,可怜兮兮地冲自己叫唤,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轻。
在盛安看不到的角度,徐瑾年冷冷地看了小毛驴一眼,声音淡淡地说道:“它挑衅红红,被红红教训了。”
盛安一听,温柔绵掌秒变铁砂掌,大力拍到小毛驴的脑门上:“你一个毛驴子,竟然挑衅一匹千里宝马,你是在作大死呢!”
红红身价五千两,她买小毛驴才花了十二两。
但凡红红被蹭掉一点皮,赔上一整头小毛驴都不够!
盛安越想越生气,又给小毛驴来了几下:“下次再给我闯祸,别怪我把你做成驴肉火烧!”
小毛驴被拍得呃呃直叫,叫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。
本想趁盛安不注意撅蹄子,被徐瑾年看死驴的眼神看了一眼,它顿时吓得四蹄战战,垂下脑袋不敢与徐瑾年对视。
马善被人骑,驴善被人欺。
在驴棚被凶马咬屁股,在驴棚外被可怕的两脚兽胖揍。
呜呜,驴命好苦!
盛安听不到小毛驴的心声,有心磨一磨它的脾气,并没有让它休息,亲自牵着它走在前面拉车。
拉车上堆满东西,遇到上坡路,小毛驴拉的很吃力。
几次下来,小毛驴就变成小废驴,躺在地上装死不肯起来。
好在大件都拉完了,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,正式住过去的那天再拉也不迟,盛安懒得再折腾它。
附近的街坊邻居看到徐家搬东西,以为徐家出了什么事,纷纷带着关切上门打听。
一家人没提盛园的事,只道盛安要在那边开一家小饭馆,租住到那边更方便。
街坊邻居们很是不舍,毕竟徐家父子为人很不错,哪家有点事找他们帮忙,他们从来没有一句推辞。
早年这一片小偷小摸猖獗,被徐瑾年父子狠狠地收拾了一番,小偷小摸才渐渐绝迹。
这份情,街坊邻居们从未忘记。
不过人往高处走,心里再是不舍,也只能纷纷表达祝福。
进入九月后,树上的叶子渐渐变黄,短短十来天的时间,就变成一片片枯黄。
秋风一吹,纷纷扬扬,盛安每天早上起来,都能看到院子里满地的落叶。
这天,一家人正在吃早饭,外面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。
盛奶奶奇怪道:“最近没听说谁家要办喜事,听着怪热闹的。”
盛安原本没有多想,听到奶奶的话一下子想到什么,目光灼灼地看着徐瑾年:“院试过去大半个月了,外面会不会是送喜报的人?”
话音刚落,其他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神色淡然的徐瑾年。
算算日子,院试的结果是该出来了。
这时,院门被一股大力敲响,传来隔壁大娘兴奋地叫喊:“瑾年,瑾年,你中了,你中秀才了!”
嚯——
饭桌上除了徐瑾年,其余人齐刷刷地站起来。
“快,安安,快去开门!”
盛奶奶太过激动,本想起身去开门,却腿脚发软走不动路,赶紧推了推一旁的孙女。
盛安深吸一口气,快速起身往外跑。
徐成林紧随其后,盛爷爷也扶着盛奶奶急切地往外走。
只有徐瑾年最淡定,慢条斯理的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,才起身整了整衣衫缓步来到院门口。
确定没有找错人家,前来报喜的两名差役脸上堆满笑容,朝着徐瑾年作揖道喜:“恭喜徐秀才高中院试头名!”
哗!
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震惊地看着报喜的差役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头名,竟然是头名!
天爷啊,徐家小子不会是文曲星转世吧?
他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,口口相传下来秀才公是出了几个,中头名秀才公却只有徐家小子一人!
这是多么高的天赋,多么大的荣耀啊!
街坊邻居们欣喜若狂,一个个激动地像是自家孩子考中秀才一样。
这样的大喜事,说出去整条巷子都有脸面,走出去人家都会高看几分。
也不是没有人冒酸水,可酸水把自己淹死了,祖坟也不会冒青烟,庇佑自家孩子考上头名。